历时一年半,宝塔系280亿票据诈骗惊天大案近日终于开庭审理。凭借炼化起家,冲进中国500强的西部民营化工巨头,却因为融资扩张,闹出了一场“大悲剧”——超27000张承兑汇票满天飞!金融扩张直接压垮企业!
2020年8月24日,法院开庭审理宝塔集团及孙珩超等犯票据诈骗等罪一案。据公诉机关披露,自2016年4月至2018年10月31日,宝塔集团旗下的财务公司宝塔石化集团财务有限公司共计审核签发无真实贸易背景电子银行承兑汇票票据4.95万张,票面金额共计284.6亿元;至案发,未兑付银行承兑汇票27064张,未兑付金额171.29亿元。
1997年1月,孙珩超收购了濒临倒闭的南梁农场小型炼油厂,成立银川宝塔化工助剂有限公司,此后逐渐建立起庞大的宝塔集团。在短短20年间,宝塔集团迅速形成以石化为主,拥有100多家子公司、200座加油加气站、1.5万员工、660多亿资产的宁夏民营企业龙头。2017年9月,宝塔石化集团在"2017中国企业500强"中排名第318位。 民营企业500强第98位中国化工企业500强24位。
在2015年,宝塔集团成为西北首家、也是西北唯一一家获得原油使用资质的民营石化企业,取得进口原油配额616万吨/年,彼时,宝塔集团雄心勃勃,为了为集团融资,陆续成立宝塔金控、宝塔财务公司。
融资在带来扩张的同时,也产生了严重的隐患。宝塔集团抓住的承兑汇票这根救命稻草,也为日后资本杠杆断裂埋下了种子。2018年5月,宝塔财务票据无法承兑问题爆发。随着超百亿票据无法承兑的风险扩散,宝塔集团如今已被列为失信被执行人。孙珩超本人,也多次被列为“老赖”。
24日,银川人民法院通过微信公众号发布的消息显示,当天该院依法公开开庭的本案,根据指控,2016年4月宝塔财务公司成立。孙珩超为了达到为融资的目的在明知宝塔集团巨额亏损,资不抵债,兑付能力危机的情况下,指使宝塔财务公司通过审核签发无真实贸易背景的电子银行承兑汇票的方式进行融资,孙培华、王高明、米荣荣在孙珩超的授意下,实施签发无真实贸易背景电子银行承兑汇票、提供所需的增值税发票、积极出具相应材料等行为。
作为应对,宝塔集团曾于2018年7月发布公告承认,由于在工作上的失误,公司对风控兑付问题未进行严格统筹,造成持有宝塔票据的客户未能如期兑付,并承诺将于8月20日前全部完成兑付。但截至承诺日期,仍有到期票据持有人表示未被兑付。
2018年11月16日晚间,宝塔石化集团旗下公司宝塔实业发布公告称,公安机关于当日通报宝塔集团实控人孙珩超涉嫌刑事犯罪。此后的12月18日,银川检察院决定对孙珩超等八人涉案犯罪嫌疑人批准逮捕。其中,孙珩超涉嫌票据诈骗罪,宝塔集团其余7位高管涉嫌违规出具金融票证罪。
随着实控人被捕,宝塔集团的债务冰山也开始浮出水面。据上海清算所披露的数据显示,截至2018年9月底,宝塔集团资产总计668.5亿元,总负债340.56亿元,资产负债率高达50.94%,其中,流动负债259.35亿元,主要包括164.1亿元的应付票据和43.85亿元的短期借款。
由于宝塔票据具有高利率的优势,宝塔集团的票据很快就在市场走俏,一度被称为“网红票”。据银川市中级人民法院披露的案件信息显示,2016年4月至2018年10月31日,宝塔财务审核签发的无真实贸易背景的电子银行承兑汇票票据共计49522张,票面金额高达284.60亿元。
对于宝塔财务的“吸金能力”,孙珩超曾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没想到,财务公司磁场效应这么强大,成立短短一个月,我们与同业银行的授信额迅速增加,过去求爷爷告奶奶,拿资产这里抵押一点,那里抵押一点,成本高、速度慢,而且融资有限。
尝到甜头后,宝塔集团开始以更快的步伐跨进金融领域,先后拿下了保险经纪、小额贷款、商业保理、融资租赁、银行、基金销售等多个金融牌照,还在2017年宣布入股了一家P2P平台——多玺云,正式进军互联网金融。但孙珩超没有想到的是,资本杠杆可以撬动宝塔集团,也可以毁了它。
杠杆越加越长,石化却是超长回报周期的市场,大量票据到期之日,就是资本杠杆断裂之时,而杠杆断裂之后的负债危机,无疑是宝塔集团难以承受的。
孙珩超被捕后,宝塔集团如何走向?持票人能否追回逾期票额?
据媒体报道,孙珩超被捕后,授权集团内部人士成立了三人领导小组,共同管理公司事务,执行董事长的职权,负责集团的整体运营。
而在到期票据问题上,早在2018年11月26日,宁夏回族自治区人民政府工作组就已经进驻宝塔集团,以解决宝塔财务到期票据问题。进驻当日,工作组曾发布公告称,自公告发布日起开始对逾期票据展开登记工作。
对于逾期票据兑付的进展问题,相关工作人员表示,逾期票据登记工作目前仍在进行中,登记人需将公司营业执照复印件、法人及经办人身份证复印件、授权委托书、票面背书信息、与上一家的合同发票复印件等信息邮寄至宝塔财务进行登记。不过,据该工作人员透露,已经登记完的票据中,目前还只能兑付十万元及以下的票据,十万元以上的票据均未开始兑付计划。
当下的宝塔集团早已是诉讼缠身。据裁判文书网显示,为防止因票据时效性问题丧失票据权利,最终导致无法兑付,截至目前,与宝塔集团相关的票据追索权纠纷案件已经有千余起,涉及文书1335份。